YOSHITOMO NARA (B.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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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良美智 (1959 年生)

搗蛋理髮師

細節
奈良美智 (1959 年生)
搗蛋理髮師
壓克力 畫布
100 x 90 cm. (39 3/8 x 35 3/8 in.)
2000年作
款識:藝術家簽名 Bad Barber 2000 (畫背)
來源
慕尼克 Zink畫廊
德國 歌莉婭·圖恩塔克西斯公主
2005年11月7日 紐約 Phillips de Pury & Company 編號10
私人收藏
2006年2月23日 首爾拍賣 編號87
亞洲 私人收藏
現藏者購自上述來源
出版
2001年 《奈良美智:Lullaby Supermarket》紐倫堡 Verlag fur moderne Kunst Nurnberg出版 (圖版,第 172, 199頁)
2011年《奈良美智:作品全集第1卷- 繪畫,雕塑,版畫,攝影作品》東京 株式會社美術出版社 (圖版,第 P-2000-010圖,第166頁)

榮譽呈獻

Jacky Ho (何善衡)
Jacky Ho (何善衡) Senior Vice President, Deputy Head of Department

拍品專文

「一個搖滾樂手可以通過他演奏的節拍或是狂野的吉他音色,跟現場的聽眾分享自己的內心衝動。同樣地,奈良利用他的材料和簡單的圖像完成了內心的自我實現。他的畫材就是他的吉他,而圖像就是他的旋律,他的節拍。」——東谷隆司

2000年是奈良美智創作人生的關鍵分水嶺,也是為藝術家風靡國際視野的奠基之年。藝術家結束十二年旅居德國的生活,回到日本,同年,藝術家參與日本當代藝壇領軍人物村上隆舉辦的「超扁平」系列展覽,該展覽翌年巡展至美國洛杉磯、西雅圖等眾多美術館,從此藝術家國際影響力持續擴大,逐漸成為日本當代藝術的全球代名詞。與此作出自同一年的一幅紅裙女孩肖像紙本作品,便為紐約現代藝術美術館所收藏,足見奈良在此時期所開啟的美學之份量不容忽視。隨著生活和工作上的重大變動,奈良美智藝術創作上隨之展現出微妙的轉變。正如《搗蛋理髮師》中,早年帶有德國表現主義色彩的肆意遊走的粗線條轉變成更為精緻和甜美的細膩輪廓。層層疊加的色彩概括出溫潤朦朧的虛擬空間,緊密包圍具體的人物形象──象徵在冷漠、疏離的成人世界中獨立存在的渺小自我。早期作品中常出現的小道具,在2000年開始的作品中逐漸銷聲匿跡,而通過一個更含蓄的方式表達,主角豐富的內心世界成為作品的焦點,情感的矛盾、張力之中,展現出複雜的情感圖景。《搗蛋理髮師》作為藝術家返回日本前創作的最後一批重要作品,高度總結了藝術家旅居德國期間對於繪畫理念的探索與耕耘,亦見證了藝術家對於全球流行文化的包容與敏銳,在畫中小女孩邪惡與精緻之間追尋抗爭俗世煩擾的堅定力量。

《搗蛋理髮師》中小女孩身著圓領紅裙,紅色是跟生命體關聯最緊密的顏色──它是維繫生命循環的流淌之血液,也是身體組織最基本的構成色,在符號學中它象徵蓬勃激昂的生命之力,自古以來被廣泛地運用在藝術、文學、生活等各個範疇。基督教義中紅色象徵神聖、寓指抗爭邪惡的正義力量,古羅馬時期紅色旗幟則承載了凱旋的信號,至今仍然是革命和勇氣的代表色。同時,作為愛與浪漫的象徵,「紅裙」是藝術史中的常見意象,高更、畢加索、莫迪利亞尼和卡羅等現代名家都曾描繪過身著紅裙的肖像作品。二十世紀初,莫迪利亞尼以其極簡的線條和平面化的描繪衝破傳統的束縛開啟肖像繪畫的新篇章,百年後在步入二十一世紀的重要歷史節點,奈良美智更進一步傳承和拓展出超扁平的概念,將百年智慧的結晶與自己的當代獨特的美學視角完美融合,締造出開啟新世代的創作語言,風靡全球。

畫中小女孩身著的紅裙所帶有的娃娃領又被稱為彼得·潘領。此經典圓領設計源自J·M·巴里1902年所作的奇幻小說《小白鳥》裡的彼得·潘。彼得·潘會飛,並且永遠長不大,不僅是孩子心中的夢幻角色,更是存留於成年人記憶裡的美好憧憬。受其啟發的彼得·潘領在1920 年代開始便一直成為童裝的標準設計。《搗蛋理髮師》結合經典將大眾產物抬升至藝術殿堂,講述一代青年對於現實的焦慮與抗爭,一如波普藝術領軍人沃霍爾的瑪麗蓮·夢露或李奇登斯坦的金髮女郎,而畫中身著紅裙、眼神堅定的小女孩,作為一個劃時代的集體意象,猶如一個行走於時間長和中的孤勇者,對抗現實世界的不完美,給予我們生活的勇氣和無窮力量。

奈良美智善於將童年記憶的片段、流行文化圖像、伴隨他成長的音樂以及日常生活事件組合在一起,構建出情感豐沛的個人敘事。在畫面之外,藝術家常以詼諧幽默的標題表象其詩人一般的天馬行空的想像力。《搗蛋理髮師》即為奈良無與倫比的敘事能力的完美展現——標題看似在描述一位調皮的理髮師,實則結合畫面小女孩略顯凌亂的劉海以及憤然的眼神,從側面描述這一次不太滿意的理髮經驗,令人不禁莞爾。奈良美智筆下「小女孩」純真可愛的形象背後,常常藏匿反叛和顛覆成人世界不美好的潛在力量,一如藝術家全球拍賣紀錄作品《背後藏刀》中叛逆而強大的持刀女孩所展現出來的象徵意味。這種推崇意會的間接敘事手法,是藝術家創作的一條極為重要的線索,在給予觀眾超越畫面的想像空間的同時,賦予了單一扁平肖像作品築起了「形而上」的立體維度,在肖像繪畫的藝術長河中具有劃時代意義。呼應藝評家史蒂芬·為奈良美智2000年重要展覽《奈良美智:催眠超市》撰文中之評論,「(奈良美智的畫)喚起了孩子們的直接感受,而他的成年觀眾早已忘記了這些感受,但仍然保留在他們心靈的深處。這些感受反過來又給了他們力量去接受自己的孤獨,並理解生活是失落與希望不可分割的混合體。」(S. 特雷舍爾《畫家肖像是一隻小狗》展覽圖錄,《奈良美智:催眠超市》慕尼黑,2001年,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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