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 EXTREMELY RARE BRONZE FIGURE OF BUDDHA
AN EXTREMELY RARE BRONZE FIGURE OF BUDD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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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亞洲之光是次專拍合共推出十四件表現形式、文化背景及創作年代各異的佛教藝術瑰寶,展現了佛教傳承的森羅萬象和發展源流。這批傑作分別來自中國、尼泊爾、西藏和日本,年代橫跨公元五、六世紀直至十八世紀,內容涵蓋雕塑、繪畫和織繡品等。哈佛大學陳觀勝教授曾將佛教譽為「亞洲之光」(the light of Asia),這固然是因為「光」可引申為「智慧光明」或「般若」,但更重要的是,它彰顯了佛教在其傳播範圍內各亞洲文化所扮演的恒常不變之角色。1 時移世異,佛教固然也有所嬗迭演化,但其基本教條在各文化之間的傳遞過程中卻始終如一,就像諸佛造像在各文化背景下仍易於識別一樣。這篇短文將重點探討佛教本身及其藝術題材,並闡釋其中的諸般異同。佛祖及佛教源起悉達多‧ 喬達摩(Siddhartha Gautama,相傳生卒於公元前約563 至483 年)誕生於迦毗羅衛小邦(今尼泊爾境內)內的蘭毘尼園,日後修行證悟成佛。2 他貴為釋迦族太子,亦是軍事階級剎帝利氏族成員;按照當時的宗教與社會慣例,他理應從軍並繼承王位。但聖人在悉達多誕生之際,曾預言他將成為一名偉大的統治者或一代宗師。其父劫毗羅城淨飯王深為擔心,因為悉達多若出家修行,便會違背其種姓規定(惟婆羅門貴族可從事宗教與祭司活動),為此嚴禁兒子離開皇宮禁苑,同時命人傳習武藝,並提供一切生活所需,以確保他不會偏離其軍事貴族的天職。悉達多在備受呵護、豐衣足食的環境下日漸成長,直到二十九歲時才四度外出遊歷,人稱「四門遊觀」。他在旅途中先後遇見老人、病人、死者和修行者。細想之下,他發現唯有修行者能怡然自得、與世無爭,這一發現促使他毅然出走,拋捨世間的榮華富貴,由此踏上了修行之旅。此後六年,悉達多遍尋名師聖賢,並獲授各種修行法門,他從極端苦行到耽溺縱慾皆有嘗試,最終悟出了「中道」方為正途之理,即僅取自身真實所需,並杜絕一切極端之行。他深明慾望是證悟以至脫離輪迴之苦的主要障礙,故倡行「四聖諦」(梵文為Catvari aryasatyani),此說被視為佛學基石:1—苦諦:世間有情悉皆是苦2—集諦:苦難來自無窮的慾望3—滅諦:消除慾望,始能離苦解脫4—道諦:修八正道,方能消除慾望一旦對中道和四聖諦瞭然於胸,悉達多三十五歲時終於在菩提樹下坐禪悟道(梵文為bodhi)。自此,悉達多即為佛陀(即「覺悟者」),更確切地說應是釋迦牟尼佛,而釋迦牟尼是指「釋迦族的聖人」。證悟之後,釋尊在鹿野苑(今北方邦境內)首次說法,因「法輪」(梵文為dharmachakra)象徵佛法,故亦稱「初轉法輪」。自此,釋尊一直講經說法(梵文為dharma)、普渡眾生,於八十歲圓寂後得入涅槃。像所有傳統印度宗教一樣,佛教除了修行往生極樂的法門,更希望能脫離生死輪迴之苦。這種解脫即了脫生死、證入涅槃,惟須行善積德,大量累積福報,並恪守佛家四聖諦及修習八正道。佛教的演變及主要宗派早期佛教(常稱「小乘佛教」)認為佛並非神明,而僅僅是德才出眾的凡人,其生活方式或證悟之法可作為世人自我「超度」的典範。因此,舉凡個人開悟之事,均由個人定奪,不必外力協助或介入。上座部佛教(此名較為中立,不像「小乘」一名含貶義)的理想境界為羅漢或阿羅漢,原義為「應供」或值得供養者,指已入涅槃的「圓滿智者」。就其他佛教傳承而言,「涅槃」通常指悟道之人,或修行有所成就但未證涅槃或尚未成佛之人。古往今來,上座部佛教一直是東南亞大陸(泰國、緬甸、柬埔寨和寮國)與斯里蘭卡的主流宗教。早期的上座部佛教徒不為佛陀造像,僅用普通物件象徵其存在,如佛座、佛足、法輪或佛塔,而佛塔是指珍藏佛陀火化後所得舍利的半圓塚。摩訶衍教通常又名「大乘佛教」,公元一世紀在印度大行其道,與上座部佛教分庭抗禮。相對於上座部,大乘佛教注重清修,並且認為只要虔心修行,不論僧俗俱可離苦解脫。大乘佛教不僅視釋尊為神,更是諸佛之一,而眾佛俱為神祇。大乘佛教在中國、西藏、日本和朝鮮的供奉形式各異,但皆強調「菩薩乘」代表的無私境界,而上座部派則體現了阿羅漢的理想境界。菩薩(即「覺悟者」)慈悲無私,矢志渡盡眾生,始證菩提,表現了大乘佛教普渡眾生之願。菩薩可將其無盡的善業福報轉予有需要的人,以脫苦救難。對比之下,大乘佛典中的佛陀常以遺世獨立的形象示人。大乘佛教的流派分支多不勝數,由西藏和尼泊爾的密宗(奉行秘密傳授的瑜伽教義),乃至中國、朝鮮和日本的淨土宗(專修往生阿彌陀佛西方淨土之法門),皆屬其涵蓋範圍。印度的大乘佛教亦衍生出強調明心見性的禪宗,後傳至中國和朝鮮,再東渡日本並開花結果,成為日本禪宗一派。禪宗信眾認為,修禪觀想為悟道之法門。大乘佛教亦供奉佛陀和菩薩,以及眾多護法天神、羅漢和德高望重的住持和僧伽。一般而言,上座部和大乘佛教統稱「顯宗」,因為其教義概以經文或佛典為主,識字者皆可讀之。相反,密宗則被視為秘密乘,因為除了經文教義之外,它還有若干秘而不傳的瑜伽教義,它們全無文字記錄,只可背誦或以口耳相傳的形式授予入門弟子,原因是這些要義法力過強,一旦落入不諳此道者耳中,很容易被曲解誤用。中國有「顯密佛教」一詞,一舉涵蓋了兩個分支。密宗亦稱金剛乘,它發源於印度及鄰近國家(以西藏為主),有人視之為大乘佛教的分支,但也有人視之為第三支獨立的宗派。這是一個複雜多面的佛教思想和習俗,其外在形式與發展方向,皆標誌着大乘佛教已從玄思冥想式的推斷思維,逐漸蛻化為在個人生活中實踐佛教理想。密宗的供奉形式與曼荼羅息息相關,後者是象徵佛教宇宙觀的宗教和祭祀圖案。金剛乘既是西藏的佛教主流,在日本亦盛極一時,當地主要的密宗派別為真言宗與天台宗,二者均於公元九世紀初從中國傳入日本。除了佛陀和菩薩形象之外,密宗神祇中尚有許多忿怒尊,它們傳達了佛陀對眾生而非個人罪愆的忿怒。對金剛乘而言,由於師徒之間傳授教義與法門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所以密宗繪畫和雕塑亦多有描寫僧侶、住持和喇嘛。佛教造像與主題佛教形象可歸納為兩大類:神祇與非神祇。兩者細分如下:四大類佛教神祇:1—佛2—菩薩3—明王4—其他(飛天女神、護法天神等)非神祇包括:1—羅漢2—佛陀弟子3—住持、僧侶、喇嘛佛陀是指「覺悟者」,3 即已開悟並入涅槃之人。他常以一面、二臂、二腿的僧侶形象出現,身姿或站或立,寶相無不莊嚴祥和(拍品編號2901、2902、2903、2911 及2913)。他多着袈裟,或赤足,或腳踏芒鞋。佛陀多半不戴首飾,但東南亞及西藏佛像多戴寶冠和其他珠寶,尤其是與壇城(曼荼羅)有關的佛像。釋尊年輕時貴為太子,當時耳飾纍纍,是故後期雙耳垂肩,象徵他拋棄紅塵、潛心學佛之志。他或以削髮剃度的形象示人,或蓄短髮,作捲髮或螺髮狀(拍賣編號2902、2903 及2911)。據佛經記載,釋迦牟尼佛具足轉輪聖王「三十二相」;其中最常出現的是眉間白毫(即雙眉之間的圓點)、手足網縵、頂有肉髻(象徴如來證悟後佛智圓滿)。實際上,肉髻是佛像的鑑別特徵,因為它從未見於任何其他的形象。經文亦指佛體清明,故有身光。如前文所述,大乘佛教在古代中國蔚為主流,其佛陀多不勝數,而且俱位列仙班。釋迦牟尼是最後降世之佛,故生於現世賢劫,所以又稱歷史佛。大乘佛教最常見的佛陀形象包括:釋迦牟尼佛(歷史佛)阿彌陀佛(無量光佛)藥師琉璃光佛(藥師佛)毗盧遮那佛(大日如來)在藏密一派的藝術作品中,也有描寫以壇城主尊形象示人的佛陀。諸佛所持的法器(如藥師佛手中的小藥瓶)或手印,是其主要的鑑別特徵。手印是用手擺成特定的佛教手勢,以象徵某種行為、法力或態度。最常見的手印(又稱釋迦牟尼五印)列述如下:禪定印 = 禪思入定佛陀結跏趺坐,腿上雙手交疊,右手置於左手之上觸地印 = 證悟佛陀結跏趺坐,腿上左掌朝天,右手順右膝垂下,指端觸地,以見證修成佛道(拍品編號2903)說法印 = 首次說法佛陀或坐或立,雙手當胸,如推法輪無畏印 = 無所畏怖 = 說法佛陀或坐或立,右手上舉(偶用左手),掌心向外,狀若救濟眾生(拍品編號2901、2902、2911)與願印 = 恩澤、施惠佛陀或坐或立,左手(偶用右手)下垂,掌心對外(拍品編號2901、2902、2911)阿彌陀佛(拍品編號2912)像釋迦牟尼一樣,雙手或持禪定印,或結無畏印、與願印,以示講經說法。但阿彌陀佛常用一指觸拇指,捻一小圈,這一特徵可用於區分形象與之相近的釋迦牟尼佛。至於用何指與拇指相捻成環,則代表阿彌陀佛在諸天何界說法(在某些情況下,這亦象徵阿彌陀佛修行所在)。根據傳統的造像儀軌,藥師佛左手持青金藥瓶,盛滿訶梨勒果的瓊漿(拍品編號2913),其右手順右膝垂下,掌心向外,結與願印,拇指與食指常拈一訶梨勒果。大日如來多以瑜伽盤坐之姿示人,雙手當胸持智拳印(又稱菩提印),即用右手握左手食指,象徵滅無明妄想,入於佛智。菩薩代表「覺悟者」。菩薩慈悲為懷,雖已證菩提,但發願要渡盡眾生始入涅槃(拍品編號2905、2906、2908 及2909)。有情眾生一旦開悟,眾人及菩薩均入佛道。菩薩以古代印度王子的面貌出現,喻指悉達多‧ 喬達摩悟道成佛前的俗家身份。雖然菩薩的常見形象僅有一面、二臂、二腿(拍品編號2905),但亦不乏多面、多臂和多足的版本(拍品編號2906、2908、2909)。他衣飾華美,長髮多半綰為頂髻,側有髮綹飄垂肩頭。頂髮或飾寶冠(拍品編號2908 及2909),但不應將之與肉髻混為一談。菩薩身着帔帛和織錦半裙,身上瓔珞珠串琳瑯滿目,頸項、腕臂和足踝均飾寶釧。菩薩與佛陀均雙耳垂肩,但兩者的差別在於菩薩仍戴耳璫。有的菩薩赤足,有的腳踏芒鞋。菩薩雖無特定的手印,但通常雙手當胸,掌心相抵結合十印,狀若虔心祈禱(拍品編號2906)。菩薩雖可獨立成像,但常與特定的佛陀並列呈現。就此而言,文殊、普賢是釋迦牟尼佛最常見的脅侍菩薩,阿彌陀佛兩側為觀音和大勢至菩薩,藥師佛左右則輔以日光和月光菩薩。文殊菩薩是至高智慧的化身,他常一手持般若經,一手揮慧劍。作為阿彌陀佛的應化身,觀世音的特徵是其寶冠或高髻正中有一尊阿彌陀佛小像。至於日光和月光菩薩的造型特徵,是其髮髻各以日輪、月輪為飾。但以拍品編號2913 而言,其日光菩薩為紅身,月光菩薩則為白身,堪稱為傳統造像的變奏。彌勒菩薩與十一面觀世音菩薩(拍品編號2906)常單獨呈現。彌勒菩薩又名未來佛,是將於賢劫降世的下一位佛陀;他或作菩薩形象,或狀若佛陀,其識別特徵是其頭冠飾一小座佛塔。神祇的面孔及肢體若多於常人,僅意味着與只有一面和四肢者相比,受其救渡者更多。以十一面觀音為例,據說觀音當初為普渡世人而分身乏術,其臉裂成十一塊。阿彌陀佛見其應身苦不堪言,遂賜之十一面,助之尋聲救苦。觀音聞悉娑婆世界的呼叫後,試圖向眾人伸出援手,誰知雙臂卻應聲而碎。阿彌陀佛再度現身,賜之千手,以救萬民於水火。明王即「持明王」,其名與「菩薩」一樣,均指覺悟之人,並引申為得見智慧光明者,兩者均是為了普渡有情眾生而不入涅槃。但二者的區別在於,明王同時也是佛陀的忿怒身,惟其怒者並非芸芸眾生,而是泛指大千世界的惡業。眾生渡盡之後,所有菩薩、明王俱入佛道。明王多與佛教密宗相提並論,最常見於西藏和日本的藝術作品。佛教密宗有諸多明王,其形象為印度王子,身軀多為黑色,偶以紅身示人。作為佛陀的忿怒身,明王神情瞋怒甚或猙獰,雖然有時候以一面四肢的形象出現,但多面多臂的造型更為普遍。諸多明王各有自己特定的法器。以最為人熟悉的不動明王為例,他一手執慧劍,一手持罥索,劍可斬斷惡業苦報,而鉤索則可引導世人重循正道。歸納為「其他」一類的神祇,是眾多不可或缺但位次較低的神明,其地位高低取決於不同的文化背景。其中一例是飛天女神,她們近似侍奉佛陀的天女,常以獻祭或奏樂的形象出現。此外,冥府之王閻摩(拍品編號2904 及拍品編號2910 局部)和十殿閻羅亦屬此列。這一類別還涵蓋各護法天王:如常見於寺院山門的左右門神,他們專責驅邪避鬼、守護佛門淨地;另有四大護法(又名四大天王),他們一般立於廟內神壇四方(拍品編號2910 局部)。有時候,廟內祭壇周圍還會安放一系列十二尊護法天神﹐間或與藥師佛一同出現,但此布局在密宗佛寺較為常見。門神一般來說肌肉壯碩、袒身露體,身上僅着半裙,而四大天王和十二護法天神則多半以盔甲戎裝示人。佛教藝術中最具代表性的非神祇形象,當屬佛陀弟子阿羅漢或羅漢。他們是已證菩提但未入涅槃的「圓滿智者」或「應供」,擁有特殊的法力,堪為世人典範。各佛門部派均對其祖師、住持和師尊禮敬有加,所以這些人物也是常見的藝術題材,在密宗教派中尤為普遍(拍品編號2907 和2914)。像設儀軌雖然博物館和美術館習慣將佛教造像單獨陳列,但它們在原來的寺院中幾乎一律是成組展示,其數目多為奇數,並按主次尊卑排列:居中為佛陀,左右輔以脅侍菩薩,組合外緣或有一名護法天神,上方有二至四名天女(拍品編號2913)。再者,塑像通常還會襯以繪畫(如壁畫、掛軸及橫幅)。由此可見,原來的像設格局意境深遠、層次豐富,以此象徵諸佛與其他神祇所在諸天。當然,部份神祇的塑像也會單獨置於分壇或神龕之中,以便個別供奉。至於小型的神祇造像,諸如摩利支天像(拍品編號2908)及財源天母像(拍品編號2909),它們有可能是為個別佛寺訂製,也可能是個別人士或家族買來供放於家中神龕。寺院之中,這類造像通常被視為壇城主尊供奉。差不多所有的青銅像原來都有鎏金,這樣既可令其外觀更為華美,以彰顯虔敬之心,亦可模仿佛經中所指佛陀和菩薩煥發的身光( 拍品編號2901、2902、2903、2906、2908、2909、2911及 2914)。西藏塑像有時候僅為皮膚鎏金,並用光素的黃銅或青銅來呈現衣袍,使色彩的運用更為生動傳神。此外,大多數的傳統木石造像原來皆有上彩,部份作品還會在臉和其他皮膚表面施以金箔,使人物形象更自然寫實、華彩熠然(拍品編號2904 及2905)。儘管能保存原有色彩者寥寥可數,但許多作品仍留下了昔日彩繪的蛛絲馬跡。因本文主題所限,若要追溯各佛教藝術流派的演變發展,從它們誕生於印度北部,到流入中亞和東南亞,以至流入中國、朝鮮和日本,筆者當另行撰文剖析。佛教的藝術風格不僅隨時代而變,還會融合所到之處的文化元素,所以個別作品的風格亦留下了其創作時空的烙印。與此同時,當佛教從其發源地傳遍亞洲以至世界各地,各類造像雖略有變化,但其傳承和儀軌仍一如既往、恒常不變。故此,一尊佛像無論出自何時何地,人們依然能一眼認出佛陀的形象,就像大家永遠不會認錯菩薩的造像,因為它總是保留了一些跨越時空的基本造像特徵。所以,至少以宗教理想和造像之傳承而言,陳觀勝教授多年前用「亞洲之光」來形容佛教,如今看來仍份外適切。毛瑞(Robert D. Mowry)哈佛大學藝術博物館亞洲部榮譽主任暨佳士得高級顧問
北朝 六世紀  銅佛立像

CHINA, NORTHERN DYNASTIES, 6TH CENTURY

細節
佛陀直立,右手舉起施無畏印,左手下垂施與願印,身穿薄袈裟,衣褶如水波紋下淌,滿布身軀雙腿,神情莊重,內歛觀心,頭上布滿螺旋狀小卷,直達頂髻。
來源
以色列 Dharma 珍藏,於1990件購自倫敦Spink & Son, Ltd.
出版
Spink & Son, Ltd.,《Octagon》,倫敦,卷17,4號,1980年冬

拍品專文

北魏滅於公元六世紀中葉,曾經一統的北方相繼為東面的北齊(公元550至577年)及西面的北周(公元557至581年)所佔。北齊與北周各自為政,雖然僅約半個世紀後便為隋(公元581至618年)所統一,但二者對中國佛教藝術皆影響深遠。

此前的北魏君主大力贊助佛教藝術,最突出的例子莫如命人在雲崗和龍門鑿製大型石窟雕像及興建寺廟。該等佛像的表現手法,俱深受公元二至三世紀印度貴霜王國犍陀羅和秣菟羅風格影響,其畫風應是經中亞商路傳入中土。犍馱邏佛教藝術格外注重衣褶的描寫,而北魏工匠在這方面亦極盡工巧之能事。北魏(尤其是公元六世紀初)佛像的特色是有大面積的幾何形狀與三角形的起伏衣褶,就此可參見吉美博物館藏一尊工藝精湛的銅鎏金釋迦、多寶二佛並坐像,圖見孟詩柏(H. Munsterberg)著作《ChineseBuddhist Bronzes》圖34(紐約:1967)。

北魏滅亡後,北齊、北周相繼崛起,一種嶄新的佛教藝術風格應運而生,這可能是因為新的統治者在背後推波助瀾,將之作為江山易幟的視覺意符。值此之際,在印度中部發源的笈多塑像風格(其謔稱「國際風」格外貼切),亦已傳入亞洲大部份地區。笈多塑像的特色是形體曼妙,薄如蟬翼的法衣半遮身體,螺髮捲曲秀美,此風在北齊朝廷頗受追捧,在北周也有一定的追隨者。

北齊有許多佛教造像具笈多風格的柔美曲線(參見2015年3月20日經紐約佳士得拍出的安思遠珍藏彩繪鎏金灰岩佛像,拍品編號755),而北周的如來菩薩造像則粗獷壯實得多,且臉形方正,五官敦重。本尊方臉寬肩,伫然而立,呈現的正是後者的特徵。佛之袈裟薄衣貼體(大腿部份尤薄),面相沉穩,與納爾遜亞特金斯藝術館藏大型北周石雕佛身大同小異,圖見松原三郎著作《中國佛教雕刻史論》卷二圖版369b(東京:1995)(圖A)。

隋代於公元582年興起,北齊與北周相繼亡國,但其新興的佛教造像風格卻在皇祚短暫的隋代興盛不衰,對唐代(公元618至907年)自然寫實的藝術風格發揮了承先啟後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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